文/李万军

老家在一条长长的河岸边，是一个山凹的空隙之地把老家留了下来，前面是一条流淌了千年的河流，背后是沉睡了万年延绵起伏的大山。

从高空俯瞰，老家在一个大大的斜坡之上，前面的河岸是悬崖峭壁，背后的大山峰峦重叠。

老家的对岸是纳雍县的百兴镇，左边是水城县的比德乡，右边是十多公里连接着背后一个比一个高的大山。

很久以前，这里与外界隔绝，听说是老家的人们为躲避战乱从外地迁徙而来，在这山石旮旯之地安家落户后，薄薄的土地就成了他们生存的根基。

这里虽然土地贫瘠，但栽啥出啥、喂啥长啥，玉米、高粱、土豆、地萝卜，核桃、桃树、李子、石榴，猪、牛、羊，鸡、鸭鹅，是一年生活的必须品，虽然与山外隔绝，但非常宁静，感觉日子过得安全实在。

小时，一直在老家的怀抱里成长，一天在绝美的画境中撒腿奔跑，呼吸着甜甜的空气，喝着大山流淌着的甘泉，吃着大山里长出的鲜嫩野菜，只觉得这是大山应有的付出，没有感觉到大山对自己哺育的情怀。

渐渐地，我从老家的大山里走了出来，每一次回老家，穿行在盘山公路上，望着老家熟悉的面容，每一次重新审视老家，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

清晨，薄雾从河面开始绕着老家村庄升腾，把房屋包裹在云海里，村民们在雾中耕田种地若隐若现，不时传来鸡鸣狗叫鸟语之声，宛如看到人间仙境和听到天籁之音。

浓雾退去，太阳从山巅倾泻而下，山峦上盛开的鲜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妩媚，一缕缕雾霭点缀在花海的周围，微风吹来，花瓣翻飞，薄雾飞舞，仿佛给老家戴上了五彩的花环。

闹腾了的太阳不舍地隐没在大山身后，柔柔的月光便趁机揭开遮羞的面纱活跃了起来，除了些许虫鸣狗吠，透过淡淡的雾纱，目睹老家静静地躺在大山怀里的安详面容，感觉老家只有在大山的庇护下，才能睡得出奇的安然踏实。

2015年，黔中水利枢纽工程下闸蓄水，牛场乡逐渐被黔中大湖围绕，形成织金、纳雍、水城、六枝四县交界的“岛屿”。这个‘岛屿’环绕牛场乡的五分之四和纳雍县百兴镇的三个村，老家成为了护卫“岛屿”的外壳。

水位在上涨，鱼儿在遨游，老家的人们开始走向岸边向鱼儿抛下诱饵，鲜美的鱼味馈赠着老家的人。

只要走进老家，热情好客的村民会用熏得香香的腊肉和刚垂钓到的野生鱼招待着你，喝着自酿的白花花米酒，心里乐得比吃了大山里刚摘下来的蜂蜜还要甜。

老家虽然美，但美中似乎还有些许缺陷和景致不够完美，近年来，人们用脱贫攻坚的工画笔为老家补妆，画中增添了一条条通往各家各户的自来水管和一颗颗明亮的太阳能路灯，也增添了白色大棚和绿油油的茶树、果树。

画中，还有一条条明晃晃的通村公路和通到每家每户的硬化路，这些路从岸边弯弯曲曲的一直爬向山巅，把封闭的山村与山外的世界连在了一起，虽然曲折和坎坷，但象征着村民们的日子步步登高和过上来之不易的幸福美好生活。

老家是一幅流淌了千年而成的国画，这画在老家一代又一代人的奋斗中逐步完成，圆了老家人千百年来的梦想，这梦想还会越做越圆。

作者简介：

李万军，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六盘水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现供职于六枝特区党委宣传部。